​“双料”院士王存玉： 玉生华土，去国怀乡游子情

“双料”院士王存玉： 玉生华土，去国怀乡游子情

王存玉与丁肇中夫妇在会议上的合影

二十多年前，林散之之子林筱之，写下“玉生华土存寄美洲”赠与王存玉，令他一直铭记在心。

如今，去国怀乡三十年，王存玉的乡愁愈来愈浓，“老家太美，菱角太香，香中有记忆，有故事，更有顺风顺水的祥和。”因此，哪怕再忙，他每年也要抽时间回国进行学术交流和讲学，回家乡祭祖、探望老母亲。

2017年，王存玉参加了首届江苏发展大会，感慨于家乡变化之大、发展之快，由衷地觉得自豪。今年，他将如约参加第二届江苏发展大会，对于此行他依然十分期待，他说：家乡好，好在味道！江苏美，美在用心！

从“里下河”走向世界“这下家乡牛了，上CNN（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了！乖乖隆地咚，是真的！兴化千垛菜花景区入选CNN‘2018全球最佳旅游目的地’！”去年5月22日，王存玉教授连发三条微信朋友圈，为家乡从“锅底洼”的里下河走向世界而感到振奋。小时候，家乡给王存玉印象最深的便是水多。“1980年，父亲就是从这里带着我坐着小船，去往南京医科大学读书的。”清明节后，王存玉依惯例回乡祭祖，金灿灿的油菜花和水网垛田勾起他无限回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兴化人崇文重教，哪怕是捧着粯子饭喝着酱油汤，也能来几句板桥语录：难得糊涂，吃亏是福。”因此，后来虽然成了科学家，身在美国三十载，他却难掩骨子里的文人的性情与才情。“我在南京度过了最美好的五年大学生涯，之后开始北漂，浪迹天涯求学。”王存玉一生碰到过许多好老师，王光桦是最令他难以忘怀、最有才气的之一。“王老师是江苏省口腔医院创始人之一，当年他就在汉中路边的一排平房里带我们实习，真正是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后来有一年我路过南京，他带我去见林散之长子林筱之，林筱之写了‘玉生华土 存寄美洲’（暗合我的名字‘存玉’）送我，我留存至今。好的老师对学生的影响是多方面的，王老师不但教我专业知识，还把我引入中华文化之门，伴我远行，对我所从事的医学研究产生了无形的影响，受益终身。”研究前沿科学，要挑最有难度的去年夏天，王存玉教授将实验室和办公室搬到了UCLA（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医学院肿瘤研究所，新办公室依然布满了中国元素：墙上挂着“天道酬勤”“陋室铭”“板桥竹”等字画，窗台上放着特地从中国城买回来的翠竹。“老祖宗教导我，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啊！”王存玉风趣地说。在这样的环境中，王存玉教授带领一众博士后投身科研，从事肿瘤干细胞研究以及抗肿瘤靶向原创药物的开发和临床转化。“近阶段主要是开发抗消化道肿瘤的药物，难度挺大。但是在大学里做研究，当然要挑最有难度、最有挑战性的去做。”说到自己的研究方向，王存玉除了自信，更有一种大科学家的使命担当。当初，他就是因为对科学研究情有独钟而放弃了专科医生的金饭碗。多年来，他的研究成果对肿瘤治疗等课题产生了重大影响，早在1996年，他就发现了新的肿瘤细胞对化放疗的耐药机制，为开发抗癌药物奠定了重要的分子基础，被《科学》杂志评为当年十大重要发现之一。此外，抗衰老也是王存玉教授实验室的一个重要研究方向，“研究衰老的机理对预防或延缓衰老有重要的意义。”王存玉说。去年7月，《细胞干细胞》杂志在线发表了王存玉、俞波团队的论文，首次揭示了PGC-1a在干细胞命运抉择与骨脂平衡的调控中的作用，即该基因可能会影响骨脂平衡。“这是实验室的最新的研究成果，历时十年。”说起十年研究经历，王存玉云淡风轻，“就是坚持的力量，做科学总要能坐得十年冷板凳的。”最令王存玉教授开心的是，“学生已跨越过我了。在这过程中，我优秀的学生、博后俞波已成为UCLA的助理教授。年轻的同行们，你我都差不多，都没有绝顶高的智商，我们所能做到的就是坚持，这一点在生物医学研究领域非常重要！”打造国家科学中心，顶尖高校是基础两年前，王存玉教授作为特邀嘉宾参加了首届江苏发展大会，感慨良多：“发展大会凝聚了家乡人的智慧与勤奋，充满创新性思维，各方面对我都有所启发！”一年多来，王存玉回乡数次，感受到泰州医药城强劲的发展势头，看到里下河地区水道处理有了很大改观，由衷地感到高兴。“江苏乃公认的人文荟萃之地，尤其重视教育，在首届江苏发展大会上，我提出了要加强一流的高校的建设，并且要举全省之力，尽快打造国家科学中心。2017年元旦，我获悉南京要打造创新名城，后来，又看到吴省长的报告中提出要打造国家科学中心，心中的自豪感和期盼是难以表述的。”王存玉说，要打造国家科学中心，顶尖的高校是基础。“高校水平将决定江苏科技创新在全国的影响。江苏高校多、门类全、起点高，但是顶尖的还不够多。比如江苏医学院校全国最多，但都没能进入前五，医学院校的研发、人才培养水平目前还落后于江苏的医药产业，要想给医药产业提供长远的支撑，医学院校还要加油！”为新华日报“科技周刊”题词：祝福“顶天立地”科研之余，王存玉爱读汪曾祺的书，“汪先生高邮人，高邮与兴化一河之隔，都是水做的，所以先生的文章中总是离不开水，读先生的书也常有喝‘瓦壶天水菊花茶’的感觉，上善若水也！”去年，得知汪曾祺全集出版，王存玉便心心念念“明年春天回国一定要购一套回来慢慢读”，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他说，读着如淮扬菜般淡淡清香的美文，便能一解乡愁。多年不用中文写作的王存玉，五六年前重新拾起少年时的爱好：写散文。“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周末晚上休息的时候，就会换换脑子，在手机上写一些家乡人、家乡事，因为不会用拼音，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手写。”而这一爱好竟和《新华日报》有着奇妙的缘分，“我从小就喜欢看《新华日报》，特别是副刊，文字凝练而优美，深深地影响了我。”现在的王存玉，依然关注《新华日报》，为“人文周刊”写文章，给“科技周刊”题词，他说：祝科技周刊办得顶天立地，向大众介绍最顶尖的科学技术，传播最接地气的科学常识！虽然每年都会回国，但王存玉仍有遗憾：因为工作原因，出国三十年了没有在老家过过年。今年春节，他再次被朋友圈的诗文、美食引得归乡心切，“恨不得飞回去过大年”。他说，在所有的兴化美食里最喜欢菱角和大芋头，“现在兴化人洋气了，叫龙香芋！在老家有个讲头，就是过年吃芋头会遇到好人、贵人！明年过年，一定回乡过年，吃龙香芋！” 新华报业全媒体记者 沈峥嵘 蔡姝雯

【人物档案】

王存玉，出生于泰州兴化，现为美国洛杉矶加州大学（UCLA）牙学院副院长，口腔生物学和医学系主任，讲席教授，同时也是UCLA工程学院教授，肿瘤研究所和干细胞研究中心的成员，2011年当选美国国家医学院院士，2013年当选中国工程院外籍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