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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小镇》:谎言也许是真相的另一种模样

2025-01-21 01:39 来源:喜雅生活 点击:

《玛格丽特小镇》:谎言也许是真相的另一种模样

《玛格丽特小镇》是美国作家加·泽文发表于2006年的小说,她构思了一个奇异,温暖而又富有深意的故事,全文中透着一种虚实相间的,超现实主义的色彩。

然而这本小说并没有《岛上书店》那般叫座,很显然在众多读者的眼中,“玛格丽特小镇”这并不是一部成熟的作品。其混乱毫无秩序的章节,纵横交织跳跃的叙述,情节上的微小瑕疵都成了读者不喜的理由。

当我看完小说之后,却意外的发现了一种惊喜:阅读《玛格丽特小镇》的过程就像拨开层层的迷雾,那些看似平淡无奇的故事,内里其实蕴藏着许多触人心弦的温情,这种温情来自于小说中关于爱的真相以及谎言的解读。

相比较主打情感治愈的抒情诗《岛上书店》,这本小说给观众带来的体验更像是在玩一个“藏宝游戏”。当你以为接近真相,却又被作者的另一种叙述改变航向,发现了另外一种可能。

这也是阅读这本小说的魅力,穿越时间迷宫,认清爱的谎言和真相,最终找到小说表达的意义与内核。

爱的真相:穿越迷宫找到爱的城池后,发现了千万个玛格丽特

仅凭“玛格丽特小镇”这一点,把这本小说定义为“魔幻主义”爱情也不为过,事实上在小说的描述里,玛格丽特小镇就是这样一座超现实的,肉眼看不见的城池。

例如加泽文一往的特色,当其他作者还在用“主人公们怎样历经波澜在一起”这个老梗时,她已经突破了老套的情节设置,直接将故事的结尾放置在了小说的开头——仅在小说的第三章里就交代了男女主人公死去的结局,以及女主人内心深藏着的“五个女人和五种人格”。

我们要想穿越迷宫,首先要了解隐藏在玛格丽特身上的五种人:白发毕现的老玛格丽特,性感不可方物的玛吉,抑郁疯狂的格雷塔,还有永远十七岁的米亚以及单纯羞涩的小姑娘梅。

整部小说从二十五岁的玛吉开始,而男主人公“我”也就此上场,命运在这里仿佛是一个轮回主人公因为一次意外邂逅玛吉,在玛吉的邀请下抵达玛格丽特小镇,在这里上演了一出普通而又不凡的爱情戏码。

小说中没有一处真正提到“宿命”,可情节中却处处透漏着一份毫无规律可言的偶然,相遇是偶然,相爱是偶然,结婚是偶然,就连离婚,出走都可以算是一种偶然。仿佛个体价值在整个空间里并没有意义,可实际上是这样吗?

这个问题不仅是小说中关于“个体存在的模糊感”讨论,更是小说主人公们自己的生命价值体现。

在这样一段最为普通的爱情故事里,追问个体的存在价值成为不可避免的一部分,当男主因为一次又一次偶然遇到了玛吉时,这一场一见钟情的平凡爱情会把小说中的人物推向何方?

带着这些疑问我们跟随主人公一起来到玛格丽特小镇,小镇入口处贴着的“一块没有颜色的模糊木牌”,以及越过河流不断迷路才能到达的路径,这些细节其实都有一个隐喻,以此告诉我们这不是一个实际存在的地方。

实际上小镇无论是边界感还是距离感都非常模糊,它所幻化的恰恰是肉眼所看不见的一个女人的一生。

小说中的“我”要想与眼前这个“性感不可方物的玛吉”过一生,就得接受她所有的过去和未来,无论是年幼无知的姑娘梅,是陷入抑郁症的格雷特,是步入更年期惹人厌的玛琪,还是年入古稀的老玛格丽特……这些都是玛吉的演化。

在漫长的生命岁月里,每个人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而女性的变化更甚于男性,也许是因为女性需要经历各种各样的生理变化——例如月经,怀孕,更年期;又或许仅仅是因为相较男性来说,女性更容易陷入“多种情绪”的困惑中,因其性格里天然的感性和不稳定的一面而分裂成无数个“自我”。

在表面上看,这种自我随着时间的逝世消失的无踪无影,可事实上过去与未来就潜藏着一个女人内心的深处,触及到生命的核心。

这也是小说中“我”在面对这些复杂境况暂时去逃避的原因,“我”在刻薄处于更年期的玛琪以及浑身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老玛格丽特身上,发现了不想要面对的未来和婚姻。

然而“我”借由舅舅的葬礼逃出玛格丽特小镇后,意料之中的平静并没有到来,反而愈来愈思念玛吉,于是“我”回过头再一次来到玛格丽特小镇,拿着一枚珍珠戒指向她求婚。

这里的情节设置回答了文章中的第一个问题,终其一生,也许个体的存在是平凡而又普通的,但在某个特定的爱人视角下,我们是有特殊意义的,正是这种特殊意义让玛格丽特同意了主人公的求婚。

然而,故事发展到这里变得极具戏剧化,就在两人结婚后的第二年,玛吉就因为一场失败的婚外情而远走他乡,并在三年后带着一个名叫“简”的女孩回归,而在这时她已经不是原来的玛吉了。

三年后的玛吉更像是格雷特与更年期玛琪的混合体,总之她陷入了无法挽救的深度抑郁中,并最终用小刀割腕自尽,将小说刚开始的结局呈现在我们面前。

读到这里,你会发现小说前文大量对于小镇的铺垫就是为了这一刻:开始于玛吉的死亡,结束于玛吉的死亡,即使“我”拼命的想要了解她的心,最后还是失败了,这就是整个故事的真相:这是一场以爱的名义,并且以爱而告终的实验。

爱的谎言:编织一个爱情童话,其实死亡并不可怕

在小说的后半程里,作者变换了一个叙述主角,把“我”变化成一个没有形体的全能视角。

小说中通常把这种创作方法称之为“上帝视角”,看似作者思维跳跃的很随意,事实上这部分的内容需要脱离一种局限,不能只是依靠“我”的视觉,听觉和参与,而是离开“我”的视野,去创作更有深度的主题。

小说后半程的内容,依托于无所不能的上帝,找到了小说所表达的核心力量,而力量主要来自于“简”的身上,围绕简身上发生的故事,以此联结小说前一部分的玛吉和“我”的故事。

这种叙述更能体现这本小说的魅力,即:穿越时间迷宫,认清爱的谎言和真相,最终找到小说表达的意义与内核。

这部分内容围绕简的成长续写了玛吉和父亲因病去世后的结局,也显示了小说中有意无意透漏的“宿命和轮回”,无父无母的简就像在大海中漂泊无依的船,想要找到内心深处的守望灯塔。

在这个城池中父亲给她编了一个故事,简的父亲将母亲的死亡归咎于一个叫做“格雷特”患有抑郁病的女人,这也正是上文所对应的格丽特小镇,值得一提的是,现在玛格丽特小镇已经消失,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经由爱改装后的“简的城池”。

换言之,玛格丽特小镇的意义不仅代表了一个女人的一生,另外还有一层意义,就是父亲写给女儿的“父母爱情”,更为确切的说是一场改编后的回忆录。

我看到很多读者在读《玛格丽特小镇》时喜欢把书中的种种时间线,细节之类的东西罗列出来,想要找到故事的另一种解读。

可事实上这本书的所有指向无外乎两个主题,一个是“关于女人”另一个就是“父母对子女的保护和爱”。

父亲给简写的故事其实就是这样一种保护,前文中的“我”害怕女儿重蹈妻子死亡的覆辙,于是费尽心思编了这样“小镇”的故事来掩盖玛吉自杀的死亡,并且通过故事的形式告诉了简关于爱的真相。

这个故事导致的最后结局是:触发了简的内在城池,整部小说在简寻求“玛吉之死”的真相中得到升华。

简就在这样被保护的环境下开始长大,从刚刚出生的婴儿时期,到六岁母亲去世,十一岁父亲去世,十五岁失去童贞,十八岁上大学,二十五岁结婚。

这里小说情节看似缭乱长短不一,可实际上是通过日记的形式,摘录了一个年龄段最有意义的事情,将简的人生轨迹做了总结,同时将母亲玛吉的故事用了另一种形式进行轮回。

小说的整体叙述特别像多个平行时空,时间线是混乱的,甚至让人摸不着头脑,而这样造就的效果就是让读者将多条线索联系在一起,结合到小说当下的情景里解读。

在简的城池中,她的身体里并没有分裂出类似格雷特的“抑郁人格”,她在父亲编织的谎言中安然的长大了,而这种关于爱的谎言给了她安抚,并且让简在面对爱情和人生的困惑中,有了足够多的真挚建议。

也正是因为父亲给简编凑的故事,给了女孩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她认可母亲的死亡行为,因为杀死玛吉的是一种抑郁人格,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种观点的缓冲,才让简在后来知道事实后,能够有一颗平静的心来面对死亡的真相。

在小说最后的结局中,二十五岁的简平静的嫁给了一个叫简克的男人,在婚礼宣誓的环节,简和他丈夫的对话也颇有深意,这个神圣的时刻,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下了一生最大的赌注,故事在这里又是一个轮回,这是一场以爱的名义,并且以爱开始进行的赌注和实验。

简在想:如果你了解我的全部,那我们的爱情可能就走到了尽头。

简克答:爱情通常都有尽头,但在它尚未消逝的时候,仍然值得不顾一切拥有。

小说就在简与丈夫的对视中走向尾声,这里也显示出了加·泽文的神来之笔。

简的故事不是玛格丽特小镇的终结篇,它不仅了简父母的爱情,还涉及到世间千万对普通男女的爱情,都是奋不顾身孤注一掷的扑向对方,希望彼此能在对方的城池中驻足,留下永恒的爱的谎言和真相。

写在最后:

阅读《玛格丽特小镇》的过程就像是在抽丝剥茧——当我穿越蜿蜒迷宫,并最终找到小说表达的意义与内核后,才发现这本书不仅是女性的秘密花园,也是一本具有教育意义的回忆录,更为重要的是小说中关于爱的种种联结。

这种爱不仅缭绕在书间,更给读者一种深刻的共情感,也许加·泽文早期的作品并不成熟,但它的确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我们开始重新思考爱情和生命个体的价值与意义。